第18章
身上一轻，连带着心底也空落落的。
程蔷薇转身走到门口，“你挡一下眼睛，我要开灯了。”
霍明川抬手的瞬间，客厅骤然亮了。
等他适应光亮过后，程蔷薇已经回卧室了。
霍明川坐在沙发上陷入沉默，他第一次产生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或许，程蔷薇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堪？
不管怎样，依旧否认不了她为钱嫁给他的事实，哪怕是为了给姥姥治病。
霍明川蹙眉，一个女孩如此不自爱，若遇到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她这辈子就毁了！
隔天是周一，姥姥下午要手术，程蔷薇早早到导员办公室请假。
顺利拿到假条，刚从办公室出来，她隐约听到楼梯口传来女孩啜泣的声音。
绕过去一看，是同班同学赵慧。
赵慧背对着走廊站在窗边，一边打电话一边哭。
手机屏幕已经亮了，对面早已将电话挂断。
赵慧家境不好，平时在班里就和透明人似的，独来独往一个人。
程蔷薇与她不熟，犹豫片刻，还是翻出兜里的纸巾走过去。
“赵慧......”
赵慧闻声抖了一下，俨然被她吓到了。
“给你纸巾。”
程蔷薇好心递给她纸巾，对方冷冷瞪了她一眼，撞着她的肩走了。
难不成是和男朋友吵架闹分手了？
赵慧作为中途的小插曲很快被程蔷薇忘掉，她打车去了医院。
去一楼窗口缴手术费的时候，意外发生。
“女士，您卡里余额不够。”
“不够？不可能啊。”
程蔷薇愣住了，卡里明明还有十五六万，手术费她记得也就十万出头。
“姐姐，麻烦你再试一试。”
“卡里还剩二十三块二，请问您要充值吗？”
“不可能啊......”
程蔷薇有些慌，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
卡被还回来，身后排队的人不断催促。
“好了没有啊？不行就让我们先来！等你五分钟了！”
“对不起，对不起。”程蔷薇连声道歉，又将卡塞进窗口，赔笑道，“姐姐，拜托你帮帮忙，能不能查一下卡里的流水账单？”
几次操作下来，医护人员也有些不耐烦，被程蔷薇甜甜的声音一喊，叹了口气，又在电脑输入卡上的个人信息。
“嗯？”工作人员又仔细看了一眼，才对程蔷薇说，“小姑娘，你的卡是不是被人偷过？十分钟前刚有人把里面的钱退了。”
程蔷薇如蒙重击，听到工作人员的话，她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人影。
“我之前一直把就诊卡放在病房的抽屉里。”程蔷薇喃喃自语。
除了她和姥姥，没有人知道它具体放在哪。
医护人员见程蔷薇年纪不大，一副急得要哭出来的神情，忙叫住路过的护士，“哎，小张！你带她去找保安，调个监控，这小姑娘卡里的钱被人取了，看看是怎么回事。”
程蔷薇挤出一丝微笑，“谢谢姐姐。”
监控室。
程蔷薇在满墙屏幕上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凤！”
保安按下暂停，护士询问程蔷薇是否需要帮忙报警，她一咬牙，摇头拒绝。
谢过两人，程蔷薇顺着监控上李凤消失的方向一路狂奔。
李凤几分钟前刚出现过，她现在追过去，或许还能赶上。
程蔷薇远远看到李凤进入商场，一路撞到好几个人，一边道歉，一边加快步伐。
十字路口的信号灯变成红色，车流涌动，程蔷薇硬生生停下脚步。
屋漏偏逢连夜雨，宋海医生打来电话。
程蔷薇恍然惊醒，姥姥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马上就要做手术了。
“程小姐，请尽快缴费。”
程蔷薇连忙道歉，“宋医生，再给我二十分钟，拜托了。”
电话另一头沉默片刻，“好。”
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手术费至少要提前一个小时结清，才能调配医疗资源。
宋海看在秦家的面子上，才破例一回。
电话刚挂断，秦臻的消息弹出来。
[怎么样啊薇薇，需不需要姐姐我去医院陪你？这创业课也忒无聊了，待会儿我准备翘课。]
程蔷薇算了下时间，现在刚好是课间。
红灯变绿，她跑着过马路，同时给秦臻打电话。
对方几乎是秒接，“薇薇？”
听到闺蜜的声音，程蔷薇眼泪一瞬间涌上来。
她用手背擦掉眼泪，逆着人潮，往商场的方向跑。
秦臻敏锐察觉到她的不对，急忙跑出教室，找了个安静角落，追问道，“出什么事了？是姥姥的事吗？哎，你别哭！”
电话另一头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秦臻蹙眉，“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程蔷薇掐头去尾，把小姨偷钱的事告诉秦臻。
“靠！岂有此理！”秦臻捏紧拳头，来回踱步，“这样，薇薇，你先别急，医院那边我来处理，你去追李凤，注意安全，咱们随时联系！”
“好。”程蔷薇红着眼睛，“等追到钱，我马上还给你。”
秦臻被气笑，“程蔷薇，我差你那点儿钱？！你真不拿我当朋友！行了，一会儿说，我先给宋医生打个电话。”
挂断电话，程蔷薇心底踏实了一半，循着记忆一路找过去。
进入商城没走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站在珠宝柜台前的李凤。
程蔷薇怒火中烧，疾步朝她走去。
李凤正在试戴金手镯，“还有克数再大一点儿的吗？”
“李凤！”
背后传来一声怒吼，李凤一激灵，转头对上一双喷火的眸子。
“卡里的钱呢！拿出来！”程蔷薇揪住李凤的衣领，“你知不知道姥姥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做手术！因为缴不上钱现在还在病房里躺着！这时候把钱偷走，你还是不是人啊！”
监控上画面明明白白，李凤不知道跟姥姥说了什么，姥姥指向抽屉，她才有目的的去翻。
不用问老人程蔷薇也能猜到，她一定是骗姥姥去交钱，找到就诊卡，去窗口把手术费给取了！
争吵声很快引来人群围观。
李凤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拉着程蔷薇往柜台内侧走。
程蔷薇一动不动，荡掉她的手。
“你还知道丢人！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你偷过家里多少钱！”程蔷薇绷着脸，声音颤抖，“我的学费钱！家里的水电费！我**赚来的，还有姥姥的治病钱！李凤，你的心是肉长的吗！姥姥在医院病得快死了，你倒是潇洒，吃喝玩乐，拿着救命钱来商场买手镯！”
周围的议论声压得李凤抬不起头，她面露难堪，恼羞成怒，一巴掌朝程蔷薇呼过去。
劲风袭来，程蔷薇下意识闭上眼。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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