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负共白头

妆妃和颜拾欢愣在原地。

绿芜看着妆妃，眼眶微红：“奴婢听妹妹说了，娘娘您把仅有的饭菜都给了她，不然妹妹也等不到奴婢去看她，您们都是奴婢的大恩人。”

颜拾欢心似是被这番话触动了，看着妆妃的眼神也多了分敬意。

妆妃也有离开的心思，可一直没能打定主意。

这时，一旁等候的太监提醒道：“娘娘，时间不多了。”

绿芜跪了下来，朝她二人叩了个头：“若有来生，奴婢定当牛做马报答您们。”

在绿芜和太监的帮助下，颜拾欢和妆妃一同藏进了木桶里。

马车摇摇晃晃地朝宫门去了，绿芜含泪望着马车渐渐远去，哽声呢喃：“长公主，娘娘，愿老天爷保佑你们……”

守门侍卫查看了太监的令牌后围着马车走了一圈后便放行了。

狭小黑暗的木桶中，颜拾欢和妆妃大气不敢出。

直到隐约听见长安街的喧嚣，两人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除了北城门口二十里，太监才将两人扶了出来。

妆妃喘了几口气：“谢谢陈公公了。”

太监忙行了个礼：“娘娘莫要这么说，之前要不是娘娘照应，奴才就病死在宫里了。”

“你快走吧，别耽误了取水。”妆妃轻声道。

太监点点头，坐上马车往玉泉山去了。

看着消失在拐角的马车，颜拾欢道：“我终于明白谢容时为何心仪你了。”

妆妃蹙了蹙眉，似是不太喜欢她说这句话。

“你生的这般好模样，又有颗仁慈之心，若我是男子也会动心。”颜拾欢笑了笑。

闻言，妆妃垂眸，声音细小：“可惜，你不是……”

“什么？”

妆妃摇摇头，转移话题：“现在我们该去哪儿？”

颜拾欢沉沉舒口气，眼神染上一抹迷惘：“不知道。”

其实她想去展风故去的地方祭拜一下，可也知道去了便会有被抓回去的风险，而忠义祠更不能去。

等萧瑾辰发现她逃跑后定会下令找她，如今自己和逃犯有什么区别。

忽然，“谢容时”的名字在脑海中闪过。

颜拾欢手下意识地收紧。

妆妃发觉她的不对劲，关切问道：“怎么了？”

“我们去找谢容时。”颜拾欢转身望向远处。

妆妃紧皱眉头：“找他干什么？难道你忘了他……”

“他害死我师父，我要亲手杀了他。”

颜拾欢不知怎么就说出这话，伴随着心底的颤痛，她不由嘲弄自己是不是真的下得了手。

她叹了口气，拉着妆妃朝和长安相反的方向走：“先离开这儿，往后另做打算。”

温暖的掌心和薄茧让妆妃手臂微微一僵，慌忙偏过头掩盖那些不该有的情绪。

午时，祭拜完先帝的萧瑾辰准备回宫。

只是回宫的路上心却莫名的有些烦乱，有点像几年前看着颜拾欢嫁给谢容时的感觉。

他紧绷着脸，深吸了几口气后只当自己想多了。

现在的颜拾欢在宫里等着自己，而且很快就会成为自己家的皇后了。

回到皇宫后，萧瑾辰径直往明华宫去了。

“长公主呢？”他扫了眼殿外的宫女。

“回皇上，长公主还在歇息。”

闻言，萧瑾辰眉一蹙。

难道身体还没好全吗？

他跨进殿内，目光落在床幔后那拱起的被褥上。

“姐姐？”

无人回应。

萧瑾辰眼底一凛，疾步上前挥开床幔，掀开被褥。

霎时间，里面卷起的另一床被褥让他怒火中烧。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