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道祖

“阿爹！阿爹！不要走！……”

谢玉自睡梦中猛然惊醒，双手还在无意识的抓挠着。

“今天，又梦到那个男人了呢”。脸上还残留着梦中的感伤，谢玉口中自言自语道。也不多想，用袖口擦干眼角，跳下床去，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

谢玉是云州城天水坊的一名灵植夫。今年十四岁的他，已经有六年的耕种经验了。

自从谢万法自六年前捡到他，收他为义子后，两人已在这天水坊一起生活了六年。

六年前的记忆，谢玉脑中一片空白。义父对他说，不好的记忆就不要去找回来了，只要义父有生之年，必然会护他平安。谢玉就信了。可最近的几个月，自己已经多次做的同一个梦，梦中的中年男子满脸是血，只是催着自己快走。

“快走？去哪？脸上的血是被人弄伤的吗？今天自己脱口喊得是‘阿爹’。难道，这个人就是自己父亲？”出门的时候，谢玉还在想着。

推开屋门，初夏的阳光热烈又明亮，正照在他脸上。这是一张年轻、充满活力的脸庞。古铜色的皮肤上有着舒朗的五官，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永远带笑，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扛起锄头，向田垄间走去。

隔壁的张家大哥已经在放水灌田了，谢玉走过打了个招呼。张阿大见他只有一人，差异道：“今天怎么就你，你干爹呢？”

谢玉笑着回答：“昨日犁田，把村里借的灵犁给弄坏了，义父一大早就去了城里，找仙师来看看。”

张阿大看了看谢玉瘦弱的身板，欲言又止，“哦”了一声。也不再问，两人就此沉默的劳作起来。

谢玉家的灵田，只有三亩，每年种植两季灵谷所换来的灵石，也最多一百多块，只够父子二人基本生活所需。而买一台灵犁，便要一百块灵石。如今还不知能否修好，想想又要多许多支出，不禁有些烦恼起来。

一锄头挥下去，用的力猛了，竟然铲到一块黑色的岩石。

谢玉诧异的弯下腰去查看。这是一块通体漆黑的石头，表面光滑圆润，似有反光。谢玉又往四周铲铲，没几下就露出了整个形状，竟然是个蛋形。

谢玉摸了摸黑蛋，蛋身冷硬，却似乎又微微的震动传来，再细细感知，却又没有了。他也不在意，看它黑的圆润好看，便抱着去田垄边的水道里洗洗干净，装进了麻袋。

夏天的日头，刚到巳时已经毒辣辣的。张阿大招呼了谢玉一声，两人就坐在田垄间的柳树下歇歇。

张阿大递过一个水袋给谢玉，谢玉喝了几口，又还给他。他猛灌了几口，方抹着嘴角漏出来的水渍，问道：“听说坊南的陈家铁铺在招学徒了，你去试试没？”

谢玉垂头，道：“你也知道我情况了，没灵根的弟子，哪家会要。”

张阿大似知失言，忙道：“没有灵根，干体力活总是行的。只是……不能炼器罢了……”。像是鼓励谢玉，往他背上用力拍了拍。道：“就像种这灵谷，都说必须有灵力的才能种，可你种了六年，除了灵气施雨灌溉需要你爹出马，其他时间，你这灵谷长势，比我有灵力的还要好。”

提到谢家的灵谷，谢玉背脊似乎也挺了许多，抬头道：“这灵谷也如活人，灵田是住的屋子，水肥是吃的饭，杂草是小偷，灵力却如吃饭的菜。人有屋子住，有饭吃，能打跑小偷，就能好好的活下去，有灵力灌溉只是吃的更好，穿的更暖而已。但你若是屋子地基松了，吃的饭少了，那就没力气打跑小偷，也没力气长大了。”

张阿大似乎头一次听说种灵谷比喻成活人吃饭，听得有趣，不禁哈哈大笑。

两人歇了一会，又去翻地放水，开始伺弄起来。

晌午的时候，谢万法带着仙师到了。仙师摆弄了一会灵犁，似乎往犁上面贴了什么，口中念念有词，不多久就修好了。

谢万法千恩万谢，取出省吃俭用的五块灵石，双手递了过去。

那仙师也不多话，接了灵石，道了声谢，取出代步的飞行灵器就回去。

谢玉接过修好的灵犁，试着用了几下，确实没有异常，便丢了锄把，改用灵犁翻田起来。

有了灵犁，犁田速度大大加快。三亩灵田，到了晚上亥时，已经犁完，明日就能放水灌田了。

想到终于追上了种植灵谷的时机，谢万法也是松了口气，连忙回屋吃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