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屁事。”
高泽眯眼：“我不会给你，你不配。”
“李彦！”沈倦后退一步，李彦带人上前将高泽围在中间。
他倒是要看看，是高泽的嘴硬还是拳头硬。
高泽起先还能打，后来逐渐招架不住。
沈倦观摩了一会，打开车门将刚才高泽护着的盒子拿了出来。
这个盒子他眼熟，是刘姨怀抱的那个盒子，他们说这是楚苒的骨灰盒。
真是可笑。
“你给我放下！”高泽趴在地上，目眦欲裂的冲沈倦喊，“我不许你碰，别弄脏了她。”
沈倦拿西装外套将盒子包裹好，吩咐李彦：“带他上车，去高家。”
高泽的私人住宅在碧海新区，距离沈倦的住处不远。
楚苒一定在高泽那里。
毕竟酒店没有楚苒的入住信息，李彦查过她的出行记录了，楚苒没有离开这个城市。
她又不在家，那么就只剩下高泽那里了。
沈倦指尖夹着烟手肘搭在车窗上，看着飞速而过的风景，他要找到楚苒，让这个直到现在还跟高泽联系的女人后悔。
高泽被打的半死，他被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坐在后座上。
他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目光紧盯着沈倦用来包裹骨灰盒的一角。
他一定要拿回骨灰，那是楚苒的，楚苒根本就没想把自己交给沈倦，他一定完成她的心愿。
高泽被押着进了自己家。
沈倦坐在沙发上，后背靠着沙发，他薄唇微张，吐出烟雾。
“把楚苒交出来。”
此刻，高泽被人狠狠地摁在地上跪着。
沈倦看高泽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当年沈家破产就是高家搞的鬼。
高泽向外吐了一口血沫，盯着沈倦的眼睛哈哈大笑。
“她不是在你那了吗？”
他盯着沈倦身侧：“人嫁给你了，她的心脏给了你的情人简一，最后你还拿走了她的骨灰，沈倦你可不可笑，你在跟我要什么？”
沈倦五指轻轻敲着沙发面，随后俯身双手交叉抵住下唇。
“高家不打算要了？”他眼神讥诮。
高泽眉头蹙了一下。
“我最近查到点东西，发现高氏的背后无比肮脏，高家的人也肮脏无比。”
沈倦拿出手机，调出通话页面：“你肯定熟悉这个号码吧，高家的狗现在决定不做狗了。”
“沈倦！”高泽咬牙切齿。
沈倦耐心耗尽，亲手推开高泽家的每一扇门。
高泽被摁着看不见沈倦看什么，可是他听声音也能听出来。
他哈哈大笑：“你不是日夜盼着她死么？现在她死了最开心的人就是你了吧。”
高泽咄咄逼人：“你心里也明白楚苒是真的死了，却不想相信对不对？你认为是楚苒和我联手假死来逃避你，你认为楚苒不过是不想见了你了，沈倦，你错了。”
“她死之前想的都是你，你不是爱简一么？她早早的就和那个女人做了配型，就是为了让简一活着和你在一起。”
高泽脸上出现了一丝快意，他重重的咳了两声。
他的脖子倏然被一只手掐住，高泽的嗓子里发出倒抽气的声音。
沈倦五指收紧，高泽的脸上青筋横暴，脸红的发紫。
“闭嘴。”沈倦不比他好多少。
高泽张嘴吃力地发出笑声，多少有些不知死活。
“你……大可以……”他的声音像是陈旧的风箱，“去医院查她的……住院记录，医院……总不会作假。”
其实沈倦会不知道这点么？高泽觉得他肯定知道，只不过去了医院就会让沈倦彻底知道自己失去了楚苒。
沈倦在选择逃避。
“她都成全你了，你不如……开开心心的和你的情人……在一起。”
高泽说不出话了，他眼前模糊，有很多雪花在飞。
沈倦松开手指推开了他，高泽趴在地上揪住心口，咳嗽一声高过一声。
……
“下一位。”主治医生将挂号单夹在小夹子上，拧开水杯准备喝口水。
门开了，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水杯又放下了。
“沈先生，您怎么来了？”
“给简一捐献心脏的人，是谁？”
医生愣了下，脸色为难：“不好意思沈先生，捐献者有提前交代过，说不希望别人知道是她捐献了心脏，所以顾……”
沈倦：“她是不是叫楚苒。”
医生讶异，沈倦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表情足以让沈倦知道，那个人就是楚苒。
沈倦垂下眼睑，“能给我看一眼捐献协议么？她……”
沈倦语气晦涩，“是我的妻子。”
捐献协议上，末尾的签名处签着楚苒三个字。
“沈先生，这个是楚……夫人的手机，我之前给她母亲打过电话，她母亲不接，既然您来了就一齐带回去吧。”
晚上。
沈倦做梦了，他和楚苒纠缠在一起，他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唇瓣的柔软。
她身下压着浅灰色的床单。
因为疼，楚苒皱紧了眉。
在她情动的时候他对她说：“为什么生病的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沈倦蓦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对着一片漆黑发愣，随后手掌心捂住脸。
他疼，每想楚苒一次便疼一次。
他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骨灰盒紧紧的抱在怀里，将脸埋在床上，扣着骨灰盒的手背青筋纵起。
“沈倦，我二十岁就嫁给你好不好？”
“三十岁的时候我想去昆仑山看一看。”
“我们三十二岁要孩子，最好生两个，万一我们两个以后不在了他们还可以相互扶持。”
“退休后我想去乡下生活，我想做一个属于我自己的薰衣草王国。”
“沈倦，你会不会爱我一辈子呀。”
“沈倦，我爱你。”
“沈倦，我们分手吧。”
“我们离婚吧。”
“我生病了。”
……
“啊！”沈倦腿蜷了起来，两只手死死的抱住头。
眼泪争先恐后的出现，他的太阳穴以及脖颈青筋凸起，脸因为情绪崩溃而越发的红。
楚苒的笑容，楚苒说过的话，楚苒失望的神情，最后一通电话不断的在他的脑子里转。
所有的理智、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崩盘。
他要如何换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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