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的名，树的影。
柳澄月一女流之辈，十七岁执掌晚晴楼。
常年侍奉朝中贵人无数，根深叶大。
据说还和九门提督、天策府的将军们关系匪浅。
总之，绝对不是张升这样的爆发户能比的。
“柳掌柜，你不是说偶感风寒么？”
张升冷笑连连。
“怎么，非要我使出下三滥的招呼，才能激得你出来见我？”
柳澄月脸上微微一变，眯着眼睛。
“张升，休要废话。”
“放人，走开！”
“那也要等柳掌柜还了我五百两银钱才行！”
张升哈哈大笑。
柳澄月一脸阴郁。
按理说，张升包下了晚晴楼最贵的甲等房间。
掌柜柳澄月是要当面登门请安，陪侍三杯薄酒告谢的。
早在张升和崔三实进来的时候，柳澄月便发现了他们。
这几日隆盛银号纷纷跟各家打了招呼，要针对梅园。
她迟迟不露面，张升心里也明白了大半。
晚晴楼，还有乾坤牌坊等一些商户，都是张升的合作伙伴。
有些贵人不便抛头露面，便暗中约定将晚晴楼的姑娘送去张升的梅园。
在乡下逍遥快活，美酒佳人为乐。
乾坤牌坊也一样，也会派人秘送荷官和赌局，送到张升的疗养院里。
当然，作为地主的张升，是要向他们收取场地抽头。
例如说在晚晴楼的一晚甲等房间要一百两银子。
到了梅园，同样的歌姬，就要二百两银子。
张升要抽二成，也就是四十两银子花头。
不过规矩是如此，但是也得分人。
晚晴楼和乾坤牌坊都是老牌实力派，张升轻易不愿得罪。
抽头降了一半，而且付款也晚。
到现在为止，晚晴楼还倒欠梅园五百两银子没还回来。
按大魏商业规矩，凡两家超过一百两银子的交易，都是在“三节”里约定偿还。
三节便是清明、中秋和腊八，分别对应年中头尾。
现在已经过了清明，离着中秋收款的时间还早。
张升见到晚晴楼，便想进来一试。
柳澄月不见。
才有了张升故意闹事。
“你若不拿钱来，我便拿了水笙去梅园抵债。”
“唱得一天小曲，算得你三十两银子。”
“连唱二十天，我便将人放回！”
“有本事你到京兆府去告我便是！”
张升一脸坏笑看着柳澄月。
柳澄月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愤怒的心情。
他说的没错。
按大魏律法，债主的确可以要求提前偿还银两，前提是少收利息。
若自己不拿钱出来，张升有权扣押自己等值的一切物品用来还债。
水笙是谁？京城排得上的头牌清倌人。
一晚上别说三十两，打底就是一百两的银钱。
若是放在梅园，恐怕豪客们二百两也抢着去出。
连唱二十天。
里外里能让自己亏几千两银子。
“一百五十两！”
柳澄月吩咐一声，便让人拿来银票。
“余下的钱，折算扣掉利息，还要给你二百八十两。”
“放开水笙，咱们都好商量。”
说完，小厮便将三张五十两银票奉上。
“张兄，你可吓死我了。”
崔三实从一旁爬了起来，总算喘过气来。
“既如此，你就拿着银票，咱们就此离开吧！”
他心里虽然是对张升一肚子怨气，埋怨他做事冲动，还把自己给卷了进来。
但是又打不过张升，言语里不敢多**他，怕他再有什么过火的行为。
“可以。”
张升接过银票。
“不过，我也不是乡下没见识的土老帽。”
“我把水笙放了，你过来！”
“让崔大人现场有个见证，你交出余下二百八十两银子。”
一言既出，满屋皆惊。
“掌柜的！你去报了官家吧！”
水笙银牙一咬，心一横。
柳掌柜对自己恩重如山，可不能让她陷入险境。
“不必。”
柳澄月微微抬起下巴，放下折扇，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细腰轻扭，丰臀摇摆。
举手投足间有万种风情。
在后面的管院打手们看的都有些呆了。
“放开水笙，换我。”
“我带你去金库领银票。”
柳澄月落落大方往他身边一站。
反倒把张升弄得有些狼狈。
“也罢！”
“水笙姑娘，多有得罪！”
张升松开水笙的手。
“柳掌柜的，既然如此，张某也便信了你。”
“你带我和崔大人去就是，我不捉你。”
“好！”
柳澄月一摆手，对着外面喊道。
“都散开，该做什么活什么都去做！”
“怠慢了其他客人，我定要重罚！”
见掌柜的发话了，护院们纷纷散了。
张升跟崔三实，便跟着柳澄月上了楼梯。
晚晴楼五楼，是柳澄月居住和办公的地点。
这里环境布置得反倒不如楼下繁华，处处透着简约。
没想到日进斗金的柳掌柜，居家日子过的也如此朴素。
张升一路走，一路感慨。
“两位在椅子上稍等片刻。”
柳澄月按下墙上机关，里面出现一道暗门。
“掌柜的，你该不会想金蝉脱壳吧？”
张升忽然提高了机警。
“诺，拿去。”
柳澄月脑袋微微倾斜，从头上拔下赤金凤翅钗。
“此物价值一千两银子，张掌柜的可放心了？”
说完，她将钗子放在桌上。
“哈哈，是张某唐突了，见笑见笑。”
嘴上说的客气，张升可是直接就把钗子放入袖袋之中。
柳澄月微微一笑，转身走入暗门。
不一会，里面传出一声慵懒的声音。
“张升，你单独进来吧。”
单独进来？
张升心里有升起了警惕。
“好！”
他暗中使劲，浑身肌肉紧绷，胸中提着一口气。
万一柳澄月有什么机关要埋伏自己，也好立马做出反应。
密室不大，里面亮着八根牛油蜡烛，照的灯火通明。
只见柳澄月脱去外衣，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衣裳。
婀娜身材尽显无疑。
她跪在地上，双手向前，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一对丰满的臀部，好巧不巧是正对着自己。
嗯！
张升咽了口唾沫。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偏偏闷热不透气，两人穿的都不多。
“噗！”
柳澄月回头看去。
张升的脸红的跟个碳炉子似的。
两只眼睛不知道故意左顾右盼。
她一脸坏笑，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低声耳语。
“张掌柜的，你已经入了我的彀中。”
“外面是大理寺丞崔大人。”
“我这就把自己衣服撕去，说你要非礼于我。”
“掌柜的，你说说看，该怎么办啊？”
她纤纤玉手攀着张升的肩膀，轻轻捏了几下。
妈的！敢玩我！
张升一不做二不休，翻身就将柳澄月，扣倒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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