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一九九三

第8章

“不可能！你少在那胡说八道！”跟班虽然被踩在地上，嘴巴倒是很硬。

郑天明低着头略显困惑，“程义德给了你什么好处？你都已经被他卖了，竟然还在帮着他说话？”

“你管不着！有种的你就弄死我！”

赵锋凝重地问道：“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

郑天明慢条斯理地坐回到椅子上，悠悠开口：“我只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不需要回答，自己想。

第一，程义德为什么会冒险让你们在这里弄死我？

第二，如果你们得手了，你们真以为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程义德不得给王所一个交待？

第三，如果你们失败了，你们的下场会怎么样？”

二人嘀咕了好半天，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就在他们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时，郑天明又补了一句：“如果我把你们两个杀了，再悄悄回到监室。你们觉得，会有人发现吗？”

赵锋的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但他仍旧做着最后的抵抗：“今晚的事，是王所一手安排的，你杀了我们你也要偿命！”

郑天明摊了摊手，“证据呢？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谁能证明？”

二人齐齐一怔。

郑天明不屑地笑了笑，“至于王所？他已经风光不了多久了。只要把今晚的事捅出去，他铁定得下来！”

赵锋沉思了好一阵之后，郑重的问道：“你可以直接杀了我们两个，可你为什么要跟我们讲这些？”

郑天明玩味一笑，“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何必多此一问？”

赵锋斩钉截铁道：“好！只要你能活着走出去，我以后就跟你混！”

跟班急忙拽住他的手臂，“锋哥你疯了？咱们的把柄还在他手里呢！程老板有多么心狠手辣，你不是不知道！咱们的家里人也会被他杀死的！”

赵锋瞪着他吼道：“那你告诉我，咱们该怎么办？今晚要是不能干掉他，咱们不死也得扒层皮！但是你有本事干掉他吗？”

跟班呆愣地看了他一阵后，脑袋耷拉下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赵锋沉声问郑天明：“你到底是什么人？跟程义德又有什么过节？”

郑天明肃然回道：“你们可以叫我明哥。其它的，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好，明哥，那你说，我们兄弟俩接下来该怎么做？”

郑天明笑了笑，“人多眼杂，不难明白吧？我帮你们两个打掩护，保证你们平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程义德早早地来到了公司，喝着茶，逗着鸟。

没一会，张子梁走了进来。

“事情办妥了吧？”

“对不起老板，失手了。”

“啪！”茶杯被摔得四分五裂，“你怎么办事的！为什么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对不起老板，实在是那小子太难缠了。咱们的人刚一进去，那小子吓得大喊大叫，不好下手啊。”

“吓得大喊大叫？”程义德眉头微蹙，“这小子又在搞什么明堂？”

“老板，那个大人物有没有可能不是来帮他的？而是来审他的？我听说上面专门养了一批人，那手段，简直让人闻风丧胆。

而且您想啊，如果那个大人物是来帮他的，为什么他还蹲在里面，没有放出来呢？”

程义德前后联想了一下，感觉张子梁的推断不太可能。

毕竟他们昨天见面时，郑天明那个嚣张的态度他是领教过的，根本不像是受过严酷的精神折磨。还有黄院长的突然倒戈，也都令人费解。

“未免夜长梦多，郑天明无论如何都得死在看护所里！”

张子梁的眼珠子转了一阵，悄声说道：“老板，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弄死他。”

程义德听后，满意地笑了笑，“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再去看护所会一会那小子。”

这一次，郑天明被带到了会见室。除了程义德之外，还有两名同誌在旁把守。

郑天明早已料到他必然会过来见自己，所以故意一夜没睡，让自己看起来憔悴不堪。

见此情景，程义德很是费解。难道真让张子梁猜中了？但是郑天明昨天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昨晚没睡好？”程义德温和的问道。

郑天明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还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

程义德笑着问道：“这话怎么讲？”

郑天明消沉的回道：“我听说，明天就要开庭宣判了。”

程义德微怔，附和道：“人嘛，犯了错，总要付出代价。”

“可我真的不想一辈子蹲在里面。”

一时间，程义德像是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宋瑶这两天没找过他？

郑天明突然抬起头，诚恳地看着他，“程老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程家人的麻烦了。求求您放过我好不好？”

“郑天明，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我真的没有耍花样。周亮跑了，所有的罪名都会扣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我又有前科，一旦进去，我就再也出不来了。”

程义德已经有了猜断。既然他不知道周亮的事，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他放松警惕。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次的事，我是真的帮不了你。”

“只要您肯帮我，您就一定能帮到我的！”郑天明伸手去拉程义德的手，却被他躲开。

程义德站起身，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心情莫名的舒畅。

“看在你这么求我的份上，我就好心帮你一个忙。我会帮你找到姜美玲，在开庭之前，让她亲手给你做顿好的。”

回到公司，程义德仰躺在老板椅上，看着窗外阳光明媚，感觉神清气爽。

张子梁敲敲门走了进来，“老板，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晚上我会亲自送那小子上路！”

“嗯。这小子精得很，可不要露出什么马脚。”

“老板放心，我办事，从不失手。”

“怎么？还有事？”程义德见他迟迟没有离开，随口问了一句。

“赵锋他们怎么处理？要处理掉吗？”

程义德摆了摆手，“稍微教训一下就行了。你再给王所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人盯一下那小子。别是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郑天明本以为开庭前的日子会比较自在。不曾想，他竟发现有好几个人在盯着他。

不得已，他只能茶不思，饭不想，夜不成眠，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到了开庭的前一天晚上，一个看护员给他送进来一个保温桶，说是姜美玲送来的。

打开一看，红烧肉，大头菜，蛋花汤，外加一盒米饭。

郑天明知道这饭菜有问题，但是听到姜美玲的名字，还是有些神伤。

“赶紧吃啊，愣着干什么？”

“我......我舍不得，我一会再吃，成吗？”

“别废话，等你吃完了，我还得把东西处理掉，不能违反所里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