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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卫阳夫第二日一早还得上朝，也不能在内宅耽搁太久了。

虽然梁氏还卧病在床，也远没有朝堂之事重要，所以他早早的就回去休息了。

卫黎倒是看着郎中把配好的药熬好，而后找了人，叫她一勺一勺的喂给夫人吃，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整夜的休息过后，第二日一早，卫黎神清气爽，先去后院看了看梁氏。

梁氏虽是按照大夫说的方子喝了泻药，但是还远没有到恢复自如的状态，只是气息平稳了些。

她而今却还只能躺在床上，对周围的事情虽然知晓，但也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卫黎打开帘子，叫人将她扶了起来，自己一下一下将熬好的苦药汤子给她灌进嘴里，一边喂药一边说。

“姨娘突发重病，父亲连夜找了大夫来瞧，只是大夫说姨娘的病尚且需要慢慢痊愈，府上的事情却是一日都不能耽搁的，我这才壮着胆子把这些事儿接了过来，姨娘不要生气才是。”

看着梁氏睁大的眼里带着错愕之色，卫黎更觉得畅快。

“这府上的确是不干净，我已经寻了人牙子来了，将府上所有的下人全都发卖了，或者送去庄子上，新买一批人过来伺候，一定给姨娘你安排几个心细如发的。”

卫黎话音一落，也将碗里的那些汤药全都喂完了。

卫黎这才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叫人将梁氏搀扶着回去躺着，而后回到大厅里，叫外头等着的牙婆进来。

牙婆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介绍着自己的出身和姓名，卫黎却只是看她们的衣襟角落处，终于看到第四个牙婆衣角上绣着一朵白色的玉兰花。

伸出玉手，直指第四个婆子，卫黎语气平和地说：“就你吧，瞧着你还顺眼些，把你的那些伺候人都叫上来。”

牙婆瞬间连连弯腰躬身，而后将自己行当里头的人全都带了过来，一边看着这些人站成了好几排，牙婆一边小心翼翼地说。

“小姐找的可真巧，这都是才收来的人，刚刚**好，小姐就来买人了，这都是正经有把子力气的，都能干活了，前面这几个丫头也都是容貌齐整的，在旁边伺候着一点儿也不丢人，关键还懂事儿，没有歪心思。”

不理会那婆子一连串的絮絮叨叨，卫黎点选了足足十多个人，刚刚好能够把卫沫和梁氏院子里的人全都换个遍。

眼见着这位小姐选择了这么多人，牙婆一脸紧张的等待着小姐的吩咐。

卫黎买完这些人之后，倒也无心做别的了，只是一挥手，叫牙婆去账房结账，而后就让她们离开了。

留下的这些人纷纷束手站在原地，等到卫黎才刚刚在凳子上坐稳，这些人就全都跪了下来，整齐划一的行礼。

“奴婢从此以后就对小姐尽忠，但请小姐指点。”

卫黎却没有说什么，甚至都没有和这些下人多说一句话，只是看着管家说。

“将所有人全都换洗干净，然后把二小姐和姨娘房里原有的人随便找个由头全都发出去，此后便是用这些我精心挑选的新人，面相极好，都是与府上相合的人，其他命理对府上相克的，通通一律赶出去。”

管家虽对这些东西似信非信，但小姐有令也不敢不听，便立刻挥手找了些粗壮的婆子，把那些下人们全都赶到了院落里头。

看到那些下人一个个的全都站出来，屋里头就只剩下孤立无援的母女两人，卫黎才终于满意了。

卫沫从刚才发现她屋里的人被赶走之后，就有些紧张的跟了出来。

而今，见到自己的贴身下人果然被赶走，反而换了一批面容冷淡的心面孔，卫沫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她眉头紧皱，一脸惊异的问。

“姐姐这是做什么？妹妹身边难得有这么两个得力的人伺候着，姐姐为何还要把人赶走，莫不是她们对姐姐有什么冒犯不成？”

卫黎看到她一脸不悦的表情，心里却觉得格外出气，脸上却是一脸担忧。

卫黎赶紧快步走上前去，并且挥手就把自己肩上披着的孔雀毛披风给卫黎披到了肩膀上，一脸柔情的问。

“这都什么季节了，你怎么如此冒失？万一真的受了风寒，岂不是又要叫姨娘挂心？你可得学会照顾自己了。”

看着面前的这张脸，上面写满了忧心忡忡，还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情绪，卫沫简直恨不能立刻吃了面前这人的肉，然而她还得装出一脸柔顺的样子来。

“是妹妹不懂事，又叫姐姐担心了，妹妹不过是听说姐姐要更换府上的下人，所以才前来看看罢了。”

她的来意简直是不能更清晰了，卫黎也猜到了。

只不过卫黎并不打算真的让她如愿，毕竟这事儿可是跟卫阳夫都提前打了招呼，他两个当家人商量的事情，又怎么会因为卫沫改变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操心呢？”

卫黎一脸不高兴的佯装劝导，手还压在她的披风上，然而却已经在用眼神动作示意管家，赶紧将无关的下人全都赶出去。

管家更不敢招惹大小姐，毕竟大小姐才是出身尊贵的相府嫡女，便赶紧挥手，叫那些原先的人全都离开。

眼见着自己这么多年栽培的心血全都在一瞬间付之东流，卫沫差点就没能维持住眼下的面上和谐。

她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缓解此时的情况，便只能叹了一口气，眼里的恶意却越发明显起来。

卫黎赶紧挥手，叫自己新指派的下人过来。

“二小姐昨夜里才受了些伤，眼下正是需要养伤的好时候，你们赶紧带二小姐回去养伤，别叫二小姐过于情绪激动了，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别怪我把你赶回牙行去！”

话音刚落，自有四个丫鬟动作整齐的朝这边过来，强行拉着这位二小姐一并回了闺房里头。

至于那些原本就被分在了零散位上的人也全都各司其职去了。

眼下焕然一新的两个院子显然让卫黎心情愉快，而另一边还在卧床的梁氏更是气得满脸通红。

因为用的人不熟络，对她照顾十分不上心不说，光是自己一下午没有小解了也没人将她搀扶起身，如今只能在床上躺着，憋的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