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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靖王霸气护惠仪

“多谢靖王殿下，不过......”卓惠仪缩回手，逃避他的目光，“我自有分寸。”

她的路还很远，不能就此为了一个男人而耽误复仇。那些恨，她无论重生几次都不会忘记。

顾熙成有几分恼怒，嘴角抽动几下，强压着怒气说道：“你总是谢本王，这些事本王只当作顺水人情。你是不是还被锁在院里了？本王明天带你出去。”

不等卓惠仪反应，顾熙成越窗而走。伴月而来、伴月而去，活了两世，理应万事清明，卓惠仪却发现：她读不懂他。

次日，昌国侯府迎来不速之客，客人正是当朝靖王。

丫鬟焚香沏茶，屋内轻烟缭绕，散有淡淡清香。卓长峰与林氏深色凝重，面对着这个大人物。

“卓家要与郑家联姻？”顾熙成率先发问，神情冷漠，不带半点情绪。

“哈哈哈”卓长峰尬笑几声，“怎么能说是联姻呢？我家惠仪与郑世子情投意合，两人结为夫妻正事才子配佳人啊。”

话音刚落，顾熙成将刚喝完茶的茶杯砸在地上，落出清脆的响声。“好一个‘情投意合’！你们把七小姐叫出来，本王亲自问问她是不是与郑世子情投意合！”

“去请七小姐！”卓长峰吼向下人。

稍后，女人出现在门前。依旧身着素衣，款款而前，体态优雅，在轻烟中宛若仙子。

“惠仪参见靖王殿下。”

“无需多礼，你与郑世子相识？”

卓惠仪在一旁寻了个座椅坐下，双手交叠，置于腰间，一副大家闺秀之气。“惠仪不曾与郑世子相识......唯那日与郑世子在街上相遇，他竟调戏惠仪与惠仪的丫鬟！”

这话让顾熙成很满意，他眼含笑意，望向脸上挂着尴尬笑容的卓长峰。卓长峰额上青筋凸起，嘴唇颤抖，挤不出一个字来。

“莫非是卓侯要逼迫女儿联姻？”顾熙成继续追问，“本王记得七小姐常受欺负，昌国侯府人人衣冠华贵，唯独七小姐穿得甚至不如下人。这，卓侯承认吗？”

“昌国侯府的家事，靖王殿下没有理由管教吧？”卓长峰咬着牙说出口，连声音都变得沙哑。

“本王与七小姐是结拜兄妹，七小姐受了欺负，本王怎么没理由管？”

卓惠仪噗嗤一笑，绕有兴致地端详起顾熙成，小声私语：“我什么时候与你成结拜兄妹了，你这人撒起谎来真是脸都不红。”

忽然记起这具身体的一些往事，也许是死去的卓惠仪在发出悲鸣吧。卓惠仪记起，连氏死后，本要留给她的嫁妆被林氏掳走，被家中各种人私藏，而她因畏惧林氏不敢作声。

卓惠仪不敢作声，高圣雅不会忍这口气。

“义兄有所不知，惠仪的生母本留下一笔嫁妆，那些嫁妆足以惠仪度过此生，却被林娘给抢走了......”卓惠仪假装哽咽道，还拿手帕擦擦挤出的几滴眼泪，“义兄一定要帮帮惠仪啊......”

“你胡说！”林氏慌了神，大喊一声。

卓长峰似也是刚刚知道嫁妆被藏，瞪向林氏。林氏“哎呀”叫着，手脚不知如何放置，在空中乱舞，极为好笑。

“算清楚还给她！”卓长峰唤奴才拿来算盘，将算盘重重扔在林氏怀中。

顾熙成与卓惠仪望着这出好戏，暗觉好笑。顾熙成内有忘记正事，引回话题，“卓、郑两家结为婚姻亲家一事，也该算清楚些吧？本王是不希望让郑世子成为妹夫的。”

这句话不仅是询问意见，还点明了他的观点啊......就算是个五岁孩童也能看出两人关系的密切，久经官场的卓长峰怎会不理解。

“那请靖王殿下好好待我家惠仪。”卓长峰终究是妥协了。

......

“就这些了？”卓惠仪清点着地上摆满的财物，头也不抬地询问面前之人。

面前之人是林氏的亲信，仗着林氏撑腰，昌国侯府所有财政收入都交给了管家管理。得知林氏母女被禁足三月后，管家早想转移阵营，连连弯腰作礼，“就这些了就这些了，小的不敢私藏。”

卓惠仪冷哼，抬起头上下看他一番。管家衣着不凡，虽是普通的下人打扮，布料却是一品，想必林氏没少给他私货。

“给你些银两，自己去找别的人家吧。”卓惠仪将一个装满银锭的荷包扔到管家怀里，打发道。

管家捧着沉重的荷包，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小的不敢！小的愿意追随小姐，求求小姐不要赶小的出府！”

“我不像林氏，不需要亲信。”卓惠仪语气极度冰冷，欺负她的人中，他也有份。

不理会管家的频频磕头，卓惠仪转身，“小仪，关门，你们吩咐下去，废除此人管家之名。”

“是，小姐。”几人齐声应答。

小仪死死地将门关上，门间连个缝隙都没留。至于管家，已被其他下人像拖条死狗般给拖走了。

卓惠仪伸个懒腰，舒展舒展筋骨，“累死我了......”

“好多钱啊！”没了别人，小仪露出本性，张大嘴巴环顾满地的金钱珠宝。

“你看看那些首饰，有喜欢的就拿走吧。”

“真的？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仪“扑通”跪下，连声道谢。

卓惠仪苦笑不得，扶起地上激动的小仪，“你怎么总是谢我啊？我们去买之前被郑世子打扰了的糖人吧？”

繁花争绽，年时的灯笼依旧挂满街头，城东的果摊排了整整一条长巷。此时已是黄昏，天色渐渐昏暗，那些摊贩迅速收拾起摊位来准备回家。

卓惠仪不解，“小仪，他们为什么这么早回家？平日里的夜晚不是很繁华吗？”

“小姐，您兴许是给忙忘了，明日是寒食节，今天大家都怕染上鬼气，就趁早回家了。”

她竟已重生如此之久，她死去的那天刚好是冬至。那些疼痛仍历历在目，她不会忘记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她在点点红梅下呼出最后一口气，倒在铺满一片雪地的血泊之中。

明日，她打算替死去的卓惠仪上坟。

“姑娘要不要看看我们的簪子？”身后一个老妇人举簪问道。

簪身银白，簪头装饰着看不出材质的莲花，莲花在夕暮中透出淡淡珠光，由翠色薄片包裹，平凡而不失华美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