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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马路边孤零零的他，生出一种到不了易水县的想法。

太远了！

一想起父母和小妹，楚铭擦掉汗水，再度开始了征途。

直到天黑，看不清楚路面。

楚铭才停下来。

掏出饭团和水瓶，在黑夜中咀嚼。

装在塑料袋里的饭团经过一天时间闷捂，传出一股馊味。

上面只撒了一点盐巴，吃起来有些难以下咽。

小口喝下几口水，楚铭停止了喝水的举动。

为了节省空间，他只带了两个水壶。

两个铝制老式军用水壶能装近两升的水，天气火热，放开了肚皮，他能一天喝光，之后没水上哪弄去？

月光慢慢升起，照起一片夜空。

看得到近处事物。

晚上蹬满货三轮车很危险。

他的破玩意一个车灯没有，容易发生交通事故。

思考再三，打消了连夜蹬三轮的想法。

人不休息不行，连夜蹬完，明天大白天睡大觉？

效力反而不高。

楚铭没有闲着。

放下背着的布袋。里面是他收购的古玩坛子。

价值比他一车货赚得利润还要多！

已经出现残纹的坛子，经不起一点磕碰。

来到三轮车后方，摇出一面车斗，抽出里面的拖拉机头。

装车时，楚铭特意做出的空隙，方便随时取出此物。

找出螺刀子和扳手。 

两样物品他一直常备，方便平时修三轮车。

小心拧动拖拉机头上的螺丝，一些拧不下来的，楚铭找一些废品做出临时用具。

花了半个多小时，卸下拖拉机头最外层外壳。

里面构筑复杂，修起来挻劲事。

楚铭大学读的机电专业，一些复杂的机器不在话下。

拖拉机在他眼中并不是多困难。

只是夜色不太明亮，大大拖慢了他的进度。

修过一会儿拖拉机头，没有找出问题所在，原样装回去。绑好三轮车，楚铭抱着坛子，靠在三轮车旁边睡下。

第二天一早，天刚放亮，楚铭吃下半个饭团，再度开始了前往易水县的路途。

晚上接着修拖拉机头。

到了第三天傍晚，饶是楚铭一直节省喝水，水仍是被喝光了。

饭团完全坏掉，让楚铭大感可惜。

好在途经一条小河。

来到河边的楚铭喝了个痛快，并灌满了两个水壶。

河水清澈，污染很少，可以放心饮用。

下河摸了三条巴掌大的鲫鱼，烤得半生不熟，囫囵吃掉。

直到第四天晚上，楚铭终于赶到易水县。

废品收购站已经打烊。楚铭愣是敲开了废品站的门。

里面的人看楚铭带来一车废品，点头让楚铭进入。

大通废品站的老板矮矮胖胖，名叫张大通。

是易水县最大的废品收购点。

收购点外围是一人多高的围墙，里面养了一条大狼狗护院。

院子总面积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偏后方坐落着三间相连的瓦房。

张大通很健谈，“小兄弟看着眼生，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第一次朝你这里送废品，以往我去蓉城废品收购站的。知道行价。你不要想唬我。”

张大通嘿嘿一笑：“地方不同，价格不等，各地有各地的价格！像下面乡镇的废品站，价格给的最低，蓉城当然给的最高，距离也远不是。”

按实价给你了，他赚什么？

一如不同地区的废品价格不一样，隶属蓉城的易水县，价格自然比蓉城低。 

“按易水县的公道价即可，如果价钱公道，我以后都往你这里运废品。”

“小兄弟你听好了......”

张大通对各种废品价格了如指掌，一通白话下来，所有废品价格一一道出。

楚铭点头：“差不多。”

价钱比蓉城低了一线。

很正常的情况。

易水县终究比不上蓉城。

张大通没有上手，叫来两个小青年帮楚铭卸货上称。

一车废品卖了两百七十块钱！

除去一百九十块钱的本，只赚了八十块钱。 

楚铭不是很满意。

如果送到蓉城，价钱会更高一些的。

加上兜里的五十块，一共是三百二十块！

想单以收废品赚到五千块，委实困难了些。

张大通看到三轮车底部的拖拉机头，眼光一亮，“那个家伙卖不卖？算你一块五一斤！”

价钱翻得厉害。

卖掉的话，楚铭收入增长一截。

“不了。拖拉机头我打算回去修修，还能用的。”

“真的不卖？价钱可以再谈，我有路子，专门收购二手拖拉机头，修好的当二手拖拉机卖、修不好的剔除好零件。用处很大，在你手上浪费了......”

“真不卖。”

经过几天修理，拖拉机头已经被楚铭修得七七八八。

上一些润滑油就可以使用了。

李大黑的建议犹在耳旁。

修好后，安上一个车斗，以后他来易水县，不用再辛苦蹬三轮。

临走前，楚铭看到围墙边摆着一个土罐子。

古朴的样式引得楚铭上前观看。

罐子通体泥色，上面绘着白黄红三彩飞鸟。

黄色的头，头顶一抹红，腹部白绘的羽毛层层叠叠，显得很有篷松感，头小身大，圆滚滚的身体配上小小的脑袋，看起来活灵活现。

拿起罐子，心念集中到罐子上，脑海中的鉴宝图录轻轻翻开。

“民国家用大罐，质地劣等，飞鸟呆板，做工粗糙，具备一定的实用价值，处于第八级，价值五十。”

随口问道：“罐子看着不错。你卖不卖？”

没想真买，只是一个试探。

试探出来的回答，令楚铭一惊。

“四百？你抢劫呀！”

张大通哈哈一笑，“小兄弟你不实在啊，别人不了解那是什么，咱们能不了解？像你身后背着的坛子，什么东西用我直说？”

“什么？”

“小兄弟好无趣，蓉城送仙桥古玩市场我又不是没去过。古玩哪能和废品一个价！”

楚铭放下罐子，“你的东西是古玩不错，值不了那么多钱。我想打听一下，你收的古玩物件，销向哪里？”

“销向哪里？自己存着呗！我又不懂古玩，被人骗了咋办？再者说了，现在小贩多J滑，我不是说你啊，是别人！他们收来的古玩物件，全送到古玩市场或者私人手里。我一个废品站的老板只能干看着。”

守着废品站，他出不去。

加价向卖废品的小贩收购？

糊涂买糊涂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