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四十

第十五章要换房子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小舅子气哼哼的道歉，口气当然是没半点道歉的意思。

曹石络也没跟他一样，要是跟这货较真，老早就被这玩意气死了。

“姐夫，姐夫来，倒上，尝尝这个封存十年的纯粮食酒。”赵河非常亲热，扔掉手里的烟头就给曹石络倒酒。

曹石络一边道谢，一边给老丈人敬酒。之前的尴尬气氛一扫而空，他们像是真正的一家人，吃饭喝酒，看起来很热闹。

吃喝时间不是很久，二妹跟岳母都回到桌上。老丈人就干咳两声，端起酒杯道：“今天呢，只可惜老三的女朋友没来，不过他们还没结婚，没来也好。咱们正好可以全家团圆，聊聊自己的家事。第一杯呢，感谢两位女婿的前来。”

第一杯酒直接喝光，刚才就已经喝了不少，现在又这么喝。既然是老丈人说的，不能喝酒的曹石络也只能捏着鼻子灌下去。

“第二杯呢，就是这么多年，咱们风风雨雨一起过来，感谢你们两位对我们家的照顾。”

又是一杯酒，曹石络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蒙，白酒特有的辛辣在嘴里炸开，让他身体都忍不住有些发颤。

“第三杯，我老头子有些不好意思说。”

“爸，有什么事您就说，跟我们几个小辈，您还客气什么？”赵河的嘴巴就是快，这边的曹石络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把话接下来。

“是这样的，关于小三子结婚的事，原本已经定下来。可人家女方那边说了，婚房位置太过于偏僻，来往都不是很方便。想换一套距离市区比较近的房子，最好是学区房，以方便他们未来的孩子，可以上个好学校。我跟你妈没什么本事，这事就只能交给你们两家帮衬帮衬，看看能不能帮忙找一套学区房。”

这话一说来，桌子上立刻就变得安静。

曹石络赶紧把头低下去，他不明白老丈人他们到底怎么想的，那可是房子，能说换就换吗？当房子是什么了？而且市区学区房价格跟郊区房价完全是两个等级。

当初为了买这个房子，他可是连存了好久准备买车的钱全都掏出来，现在又要学区房，还要他们两个姐姐帮衬，摆明是要他们继续出钱。

曹石络现在可没钱给他们，上次掏空家底，把买车的钱都凑出来，这次要是在掏，他觉得自己得去卖肾。

老岳父端着酒杯等了好长时间，发现没人接话，眉头一皱，就点名道：“大妞，从小爹妈对你照顾最多，照顾你也最好，你说说你家能出多少。”

章莹迟疑下，想了想低声道：“我们家现在没多少钱，曹石络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每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还得用来还房贷，孩子的补课费。老家还有两个要钱的人，家里本来就没多少存款。换房子这种大事，我们家真出不了太多钱。”

“大姐，你可不能不帮我，这次不能换学区房，我跟彬彬就结不了婚。你看咱爸妈都这么大年龄，你忍心让他们一直都无法抱孙子吗？咱妈想孙子想的都快疯了，咱爸身体又不好，你真忍心看他们一直都不能抱上孙子？彬彬那边告诉我，要是今年不能买学区房，她就跟我分手。我要是在不结婚，就真变得大龄剩男了，到时候就真的孤独终老。”

“不是我不想帮你，是家里真没钱，你姐夫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在公司没升过职，每个月就固定那些钱，除了平时家里花销用度，老家的老人每个月都……”

“就姐夫老家那两个老不死的，你们还月月给钱？把那个钱省下来给我不好吗？要是省下来给我，我现在肯定能买起一套学区房。”

老不死的，几个字一传到曹石络耳中，他双手猛地握紧，眼神一变。那可是他爸妈，被人这么说，他真想跳过去，给那个不着调的小舅子两巴掌。

章莹低着头不说话，好像默许了小舅子的话。

曹石络忍不了，他咬咬牙，将心底翻腾的火气压下去，尽量把声音放缓，开口道：“话不能这么说吧？谁都有父母，谁也都有老的时候，父母养咱们这么大，给父母点回馈是应该的，总不能一直啃老吧？你再去跟彬彬他们家商量商量，房子都已经买了，至于要换的事，可以等你们结婚后，再商量商量，不行就卖了现在的房子，交个学区房首付，你们来还月供，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谁啃老了？你个窝囊废还有脸说话？还说我啃老，我怎么啃老了？我姐嫁给你这么多年，可曾享过什么福？你倒好，这么多年固定给老家哪两个老不死的……”

“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给老人钱那是应该的，难道儿女不应该孝敬自己的父母吗？还有，你怎么说你姐夫的？”

“爸，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他明明就是窝囊废，事实就是这样，还不允许说吗？”

“住嘴，没完没了了吗？就算说，也得避着点吧？这里可还有孩子呢，你给我收敛收敛。”

“不是啊，爸您想想，这么多年，他得给多少钱？给两个老不死的那么多钱，要是给我，都够首付……”

“那是我爷爷奶奶，我不许你说他们老不死。”孩子突然喊起来，尖锐的嗓音在房间里显得特别刺耳。

小舅子眼睛一瞪，蹭的一下站起来：“哎吆，你这个小王八蛋，养不熟的白眼狼。**吃着我家的，喝着我家的，还敢跟我叫嚣？你爸妈都没开口，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在乱说话，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小舅子原以为小孩子被吓唬一番，就会退缩。可他没想到，小家伙别看年龄不大，胆量却是他老爹的几倍。

这会别说坐下，反而还从椅子上直接跳桌子上，用极为尖锐的嗓音大喊道：“那是我爷爷奶奶，我不许别人骂他们，不允许。”

曹石络手已经抓住桌子上的酒瓶，打算在小舅子对他儿子伸手的时候，就让酒瓶在他头上开花。

连续几次说爸妈老不死的，曹石络就算在懦弱，也忍不住下去。

“小舅子，你过分了。给我坐下，我们都知道你着急结婚，可再着急也不能这样说话，刚说完你没大没小，尤其面对孩子，更不能这样说话，成什么样子？要干什么？现在不都在帮你想办法吗？你这样，让我们怎么帮你？快跟大姐夫道歉。”

赵河突然开口，声音非常严厉。小舅子不敢跟赵河叫嚣，冷哼一声，脖子拧过去，也不说话直接坐下。

章莹在这时候开口，拽住站在餐桌上的儿子，“这是吃饭的桌子，你上去干嘛？下来。妈，你先带他去看电视，我们再聊聊。”

等岳母带着孩子离开，小姨子也觉得她不适合参与这种话题，也找个借口跑去陪孩子。

说实在的，小姨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温柔娴淑，就是没什么主见，家里的一切都听赵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