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没有手下留情，剑架在二师兄脖子上的时候，我在那双丹凤眸中瞧见了久违而熟悉的错愕与戏谑。

他伸出两根白玉葱般的手指，挡在我的剑上：“小师妹，饶我一命。”

“……你们搁这玩儿呢?!”我气如河豚，却还是心软，收了佩剑。

他站直了身，一边上下左右活动脖子，一边笑眯眯地夸我：“一别数年，小师妹长进不少。”

那熟悉的语气唤起我尘封百余年的青葱记忆，我委屈极了，含泪吼他：“要你管!!”

什么嘛!!一个接一个的，招呼也不打就飞升，一走就是百十来年，也不来看看我……现在倒是想起来我了?

二师兄顺势将我搂进怀里，哄道：“错了错了，二师兄错了，应该早点来看你……”

沉在他怀里，嗅着他发间的百合香气，我不争气地抹了抹眼泪。

即便是活了三百年、已经贵为云霁山师祖的我，在他面前依然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二师兄解释：“天庭不让私自下凡，我们这次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寻了个机会下界来看你。”

“你们?”

“是啊——”

三师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转头，果然看到他一脸笑意，捧着一束小菊花站在我身后。

这太突然了。

恍惚间，我忆起小时候，我与三师兄和解时，他也是捧了这样一束小菊花。他的笑像阳光一样，洒在花瓣上，也洒进我的心里。

说起来，我与三师兄算是同岁，甚至我比他还要年长几个月。可那时我不懂事，觉得爹爹新收了小徒弟，我不再是年龄最小的那个，以后就没人爱我了。

我醋他，恨他，故意刁难他。可他却全然不在意，再见面时，他捧着一束花，笑眯眯地问我：“我给你当师兄怎么样?这样小师妹就永远是小师妹，是最受宠爱的小师妹。”

虽然现在想起来，这厮分明是占了我的便宜，可小朋友的世界哪里有那么复杂。

我开开心心地接受了他的花，从此叫了他几十年的三师兄。

如今再见，真是……

三师兄见我落泪，花也顾不得了，连忙冲上来给我擦眼泪：“怎么又哭了呢，小哭包，见到师兄不高兴?”

“我……嗝……我只是有点……伤春……嗝……悲秋……”我哭得打嗝。

三师兄道：“我们确实是有不得已的缘故，才没能下界，如今有了机会，这不立刻就来看你了嘛……”

哭累了，我趴在三师兄肩头，玩着二师兄的发丝，抽抽噎噎，开始琢磨他们俩的话。

从方才开始，二师兄和三师兄都在说，他们此次下界来是因为某个特殊的机遇。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们俩同时来找我呢?

我抹干眼泪，刚想问清楚，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我与二位师兄寻声望去，云霁山下，一抹白衣身影转瞬而逝，向山内奔去。

二师兄显然是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唇角微扬，笑着望向我。

我提着衣裙连忙去追那道白影。

“……小汤圆!不要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