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过，指甲深深地镶入掌心中。

身为局外人，她一眼便看出了裴元灏眼神中的寒意。

他的眼神，分明是对季灵枢，动了情！

季灵枢，你必须死！

“既然如此迫不及待地离开，就今晚吧。”裴元灏突然说道。

季灵枢虽然觉得他语气不对，但也顾不得多想，连忙道谢，“多谢君上成全。”

“成全什么？”裴元灏问道。

季灵枢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硬着头皮说道：“多谢君上，允诺灵枢回归黑河，灵枢今晚便动身。”

裴元灏再次笑了。

霓裳虽然觉得裴元灏的反应不对劲，但她巴不得季灵枢赶紧滚。

于是说道：“灵枢，多谢你这几日对我的教导，如今你要离开，我也没有别的相送，这三支白羽送你，能替你挡三次灾难，还望你不要嫌弃。”

霓裳说着递上三只洁白的羽毛，眼底闪过一抹恶毒。

季灵枢拿着羽毛，活不过三日。

“多谢仙君——”

季灵枢正要婉拒，裴元灏打断了她的话，“谁说让你离开了？”

霓裳心里一紧，正要阻止，就听裴元灏继续说道：“你教的好不好，本尊说了算。今晚本尊便与霓裳双修，检验一下你教人的成果。”

季灵枢的心，宛如被一把尖刀刺穿。

瞬间血流如注。

可她，能做什么？

霓裳喜出望外，她看着裴元灏的眼神里，是势在必得。

这世间唯一的神，今晚就会成为她的男人！

往后，陪在他的身边的，只有她霓裳一人。

季灵枢还没缓过来，就听裴元灏再次开口，“季灵枢，今晚，你就为本尊与仙君守夜吧。”

天降夜幕，月光凉薄如水。

季灵枢身着单薄的纱裙，立于巍峨的宫殿之外。

身后，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从天黑到天明。

季灵枢一动不动，从痛彻心扉到麻木，她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就连眼泪，似乎都舍弃了她。

随着东方的天际露出第一抹鱼肚白，身后的宫殿大门，也终于缓缓打开。

裴元灏神清气爽，踏步而来，经过季灵枢身边的时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功夫不够，你还需继续努力。”

季灵枢想说是，才发现嘴唇早已干涸，一个字说不出。

裴元灏没再看他，拂袖离去。

季灵枢看着他的背影，衣衫跟长发，都有些凌乱，可见昨晚战况激烈。

终究，她勾了勾唇角，笑了。

霓裳走出来，满脸荣光，她一手扶着柔弱无骨的腰肢，对季灵枢说道：“灵枢，辛苦你守了一夜，你也回去休息吧，君上那边，我会替你求情，早些满足你归家的心愿。”

“谢过仙君。”季灵枢艰难开口，转身离开。

却忘了早已麻木的双腿，就那样措不及防地摔在了地上。

身后，大殿的门已经关上。

她往双腿输送了一些灵力，冰凉的身体渐渐复苏，她起身，缓步离开。

她畏寒，需要依靠灵力保暖。

可昨晚，她未使用一丝灵力，她多希望能直接冻到不省人事，就不用清醒着忍受折磨。

不远处，裴元灏看着那个落魄离开的身影，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季灵枢整整躺了一天，才醒过来。

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就听仙娥传唤，“季灵枢，君上让你继续去守夜。”